袖中看着兵士朝那男子的腿弯一踹，那人一下跪进泥水里。
&esp;&esp;“这是？”
&esp;&esp;赵知县看向面前的张巡检。
&esp;&esp;“县尊大人，这些死者中，有永西来的盐商，还有一些身分不明的贼匪，他们有的死于刀伤，有的死于火铳，是与不是？”张巡检侧过身，瞥向那几十具死尸。
&esp;&esp;赵知县心中生怪，脱口，“张巡检如何得知？”
&esp;&esp;张巡检回身，抬首指向那被绑缚着的男子，“县尊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便是今日这场灾祸里，唯一的活口。”
&esp;&esp;“县尊大人面前，还不据实以告！”
&esp;&esp;他冷声喝道。
&esp;&esp;那身形瘦小的男子浑身一颤，连忙俯身，“县尊，县尊大人，小人家贫，故在山上落草，这茶棚本是我们兄弟支起来的，想着在道上劫几个钱花，哪知，哪知今日碰上了这等硬茬子，幸好小人趁乱跑了……”
&esp;&esp;“这么说，这些盐商不是你们杀的？”
&esp;&esp;刘师爷在赵知县身旁，质问道。
&esp;&esp;“小人几个如何能有那火铳？那可是官府的东西……”
&esp;&esp;刘师爷怒声呵斥，“混账！你这意思是官府杀人？”
&esp;&esp;“不敢，不敢……”
&esp;&esp;那男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忙道，“是个女子，是个女子使的火铳！”
&esp;&esp;女子？
&esp;&esp;乍听此言，赵知县立时招手，“来啊。”
&esp;&esp;后头的捕役当即捧着一样物件上前来，那是一柄沾满泥水的短火铳，赵知县将他递到那人的眼前，“你口中的女子，所用的可是此物？”
&esp;&esp;“是！”
&esp;&esp;男人点头，斩钉截铁，“就是这个！”
&esp;&esp;“好，”
&esp;&esp;赵知县俯身，盯住他，“你现在，便与本官好好说说那女子的样貌，年纪。”
&esp;&esp;——
&esp;&esp;松明在燃，石室里橙黄一片。
&esp;&esp;阿秀坐在石床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狸花猫，她仰起脸，“姐姐，它叫什么名字？”
&esp;&esp;“一定要有名字吗？”
&esp;&esp;细柳看了一眼正用脑袋拱她手背的猫。
&esp;&esp;“为什么不呢？我们每个人都有名字，小猫也要有小猫的名字，”阿秀小声地说，“就像老村长家里的阿黄，大家叫它阿黄，它就会跑过来，它知道那是它的名字。”
&esp;&esp;细柳却因阿秀的话微微出神。
&esp;&esp;其实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名字。
&esp;&esp;细柳是刀的名字，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她捡来这只猫，也忘了要给它取一个名字。
&esp;&esp;“圆圆，我们去吃八宝鸭。”
&esp;&esp;忽然间，稚嫩的声音伴随模糊的画面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那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梦，她甚至想不起梦中所有人的脸。
&esp;&esp;只记得冰雪的温度，满掌的湿润。
&esp;&esp;细柳无法确定梦中所见是真是假，她抬起眼帘，那青衫少年正立在石壁凿出的烛台旁，油灯焰光跳跃，他认真地对着火光，修长的手指捻着线头，穿过针孔。
&esp;&esp;守在一旁的老妪见他轻松穿好针线，也不知笑着说了句什么，少年也跟着笑，随后将针线交给她。
&esp;&esp;忽的，他转过脸来。
&esp;&esp;猝不及防地四目相视。
&esp;&esp;“陆公子啊。”
&esp;&esp;忽的，老村长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进来，又朝外面招招手，一个中年男人端着两只瓷碗，还冒着热气，连忙也跟进来，喊了声，“爹。”
&esp;&esp;陆雨梧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两只碗中是稀粥掺着晒干的菌菇。
&esp;&esp;“你妹子这会子醒着，就快给她用些粥饭吧，你也是，又是帮着我们排积水，又照顾你妹子，也没见你吃什么，”老村长眉目和蔼，“我们这乡野之地，还请二位不要嫌弃我们这些粗淡的吃食才是。”
&esp;&esp;妹子？
&esp;&esp;细柳盯着那少年。
&esp;&esp;“您言重，”
&esp;&esp;陆雨梧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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