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眼窝深陷,眼底乌青,脸色泛着死气。
&esp;&esp;沈清晏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愿意给她,更遑论是给她治病了。
&esp;&esp;“本宫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是头白眼狼!”
&esp;&esp;怒骂声在咳嗽声中气势转弱,萧如烟满头的白发,狼狈又可怜。
&esp;&esp;“白眼狼?我不过是让你受一下当年我母亲的痛苦罢了,这就受不住了?”
&esp;&esp;沈清晏满眼淡漠,仿佛面前的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esp;&esp;如玉的精致脸庞中,早已被阴暗所腐蚀。
&esp;&esp;能救他的人也离开了,唯独剩下他一人,在这座人间炼狱中无尽沉沦。
&esp;&esp;所以,就算他再恶劣些,也无所谓不是吗?
&esp;&esp;沈清晏踱步至他面前,俯视着她,如同看作蝼蚁般嘲讽,
&esp;&esp;“当年我母亲突感风寒,不过是小病而已,可太医院却无人赶来医治,直到拖成肺痨。”
&esp;&esp;彼时皇后母家家族正盛,太医院自然不敢得罪皇后。
&esp;&esp;而区区一介低贱宫女的性命,怎可与他们的官途相提并论?
&esp;&esp;“她死时就像你这样,冬天,连个暖手的炉子都没有,求医无果,只能等死。”
&esp;&esp;沈清晏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面容平静。
&esp;&esp;就好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esp;&esp;“她喘不上来气,每每咳嗽都要带出血来,直到她求我亲手杀了她。”
&esp;&esp;比起无望的救治来说,死亡成为了她唯一的解脱。
&esp;&esp;“你知道我是怎么杀了她的吗?”
&esp;&esp;沈清晏嗓音淡漠,可吐出的话却让萧如烟后背冷汗直冒。
&esp;&esp;他是魔鬼吧
&esp;&esp;怎么会有人讲述自己弑母的事情时,还是这般云淡风轻?
&esp;&esp;“你知道匕首划过脖颈时,人的喉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吗?”
&esp;&esp;咯吱咯吱的,好听极了。
&esp;&esp;鲜血染红了整个内室,他的手上第一次沾染了至亲之人的鲜血。
&esp;&esp;就这样,他跟母亲在冷宫里待了数天。
&esp;&esp;要不是送饭的小太监误以为他们死了,要进来收尸。
&esp;&esp;怕是他还会跟母亲的尸体共处一室。
&esp;&esp;沈清晏抬起黑眸,瞳孔中倒映着她惊恐的神色。
&esp;&esp;她知道,她是来锁魂的,是她引狼入室,是她野心膨胀!
&esp;&esp;居然会以为他是个能够被她乖乖当作傀儡的人!
&esp;&esp;“你”
&esp;&esp;萧如烟刚开口,就被剧烈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esp;&esp;用手帕捂住苍白的唇瓣,猩红的颜色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esp;&esp;而沈清晏则是满意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esp;&esp;他母亲所遭受的痛苦,他会一样不落地全部还给她!
&esp;&esp;走出坤宁宫后,沈清晏心中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
&esp;&esp;夜空中乌云散尽,露出皎洁的明月。
&esp;&esp;沈清晏伸出手,想要将那汪明月揽入怀中,可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esp;&esp;他都杀了那么多人了,怎么阿荼还不来教训他啊
&esp;&esp;“盛京城的最高处是在哪里?”
&esp;&esp;沈清晏陡然出声,差点没把身后跟着他的浮尘吓得直接送走。
&esp;&esp;这位爷,可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esp;&esp;只不过这些年主人一直耽于政事,甚少有时间闲玩。
&esp;&esp;就连闲下来的片刻,都要看着书房里的那几张美人图。
&esp;&esp;自然也是不知晓盛京城的摘星楼。
&esp;&esp;“城北,摘星楼,不过需要令牌。”
&esp;&esp;那是先帝建造的,用来送别出征的将士。
&esp;&esp;旁人若无令牌,无法进入。
&esp;&esp;“在这如今的盛京城,还有谁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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