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祝澜对祝青岩使了个眼色。祝青岩会意,装作在包袱里翻找东西,实则将两人的翰林院腰牌塞到了包袱最深处。
“我想起来了……”一直沉默的巩绍突然开口了。
他的嗓音沙哑,与他年轻的外表有些不相符。
他抬起头看看面前的祝澜二人,语气不太确定。
“你们……是王员外家的女儿吧?说起来王员外搬走也有十来年了,我爹还时常念叨来着。
这么多年没见,我都有些认不得你们了。”
祝澜双眉微微一皱,正要用目光提醒祝青岩,对方却已经接上了话。
“啊,是啊……我爹还让我们来向伯父问好,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祝澜眸光沉了沉,青岩到底年纪小,聪慧归聪慧,但还是少了些勾心斗角的经验。
对方这话若是诈她的,岂不直接露馅了?
祝澜不动声色地观察巩绍,见他并未露出怀疑或者其他的反常神色,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王叔可还好么?”
祝青岩微微一怔,只觉得巩绍刚刚经历了全家惨死,竟还有心思关心那位“王员外”,有些奇怪,却也来不及想太多,便点头道:
“家父……一切安好。”
巩绍轻轻点头,“好,那便好。”
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我还记得从前王叔家门口就有那样一棵大槐树,喏,就是那棵——”
他站起身,向着不远处那棵槐树指去。
祝澜只下意识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目移了一瞬,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青岩,拦住他!”
祝澜出声的同时,已经站起身的巩绍拔腿便跑,仿佛二人是什么吃人的厉鬼似的。
祝青岩这才反应过来,一跃而起,但被激发了求生本能的巩绍速度非常快,已经跑出了相当一段距离。
祝青岩一阵懊恼,巩绍对这里的地形明显熟悉得多,若追逐下去,说不定真就被他甩掉了。
这次祝青岩反应极快,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子,手腕轻抖,那石子便飞了出去,正中巩绍的小腿。
巩绍大叫一声扑倒在地上,身上擦伤了好几处,伤口很快渗出鲜血。
他回头看见祝澜二人已经来到了身边,自知逃跑无望,脸上的惊恐化为了绝望的愤怒。
“你们……你们是廖兴的人对不对?
好好好,他要赶尽杀绝,我巩绍就算变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全家人的性命……我要变成鬼,也把他全家都杀了!让他血债血偿!
还有你们,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廖兴是谁?”祝青岩问。
巩绍先是一怔,随即骂道:“别装了。要动手就利索点,我正好变成鬼来找你们!”
祝澜眉头深锁,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同情。
她蹲下身,放缓了声音:
“你不要怕,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也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廖兴’。
你想想,如果我们要害你的话,刚刚有那么多的机会动手,可我们什么都没做。”
“就是啊!”祝青岩气恼道,抽出腰间的问柳晃了晃。
“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干嘛还给你好吃好喝的。”
巩绍怀疑的目光在那闪着寒光的剑刃上停留许久,终于相信了祝青岩的话。
“你们不认识廖兴……又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们到底是谁?”
茶
祝澜斟酌之后,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与你所惧怕的云州官府并非一路。”
“而且,我们还可以帮你。”
祝澜的声音笃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见巩绍被说动了,祝澜又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
“难道你不想为家人报仇么?”
提到报仇,巩绍顿时攥紧双拳,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与怒火。
“好,我将事情都告诉你们。
只要能为我的家人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祝澜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巩绍身上的伤口,让祝青岩去取了随身的金疮药来。
“你家的案子我略有耳闻,这也是我方才为什么能猜到你的身份。”
祝澜十分坦诚。
“我听说当时你们全家一共十七口人离开了云州城,除了你,其他十五人都被杀死在了那座破庙里。
而其中一具无头尸体并不是你的父亲巩元亮。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父亲去哪里了?”
回忆起那一晚的事,巩绍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父亲被人陷害,不得已才带着全家逃出城,想去南方避难……谁知刚出城,就遇上了瓢泼大雨,路上寸步难行,我们才到那座庙里避难。”
“当时天还没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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