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沈耀祖被母亲打的呲牙咧嘴,胖胖的脸上,肉都挤成一团。
沈大河正是原身养父沈大山的亲大哥。
沈家四个兄弟,沈大山排行老二,之前吵架那次躲在沈老太身后出声的那个是沈家老三沈大石,还有一个老四叫沈大木。
陈氏看见苏壹和仪哥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壹就像是没看见她似的拉着仪哥儿就走。
陈氏看见苏壹和沈从仪,尤其是看见沈从仪身上穿的那身新做的天青色棉布衣裳后,原本心气不顺的她更加生气了。
“果然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教没人管的,见了长辈连句话都不会说。”
苏壹笑着转头看向她,“长辈?我家长辈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我和仪哥儿的长辈就只有爹娘,我爹娘如今都在下边埋着呢,你要是想做我的长辈也行,现在就挖个坑躺下去,把自个埋里面,我就认你做长辈。”
陈氏听后眼睛都瞪圆了,苏壹这小王八蛋是变相的咒自己去死呢。
“你这个小坏蛋,你……”
“滚蛋吧,我没空理你。”苏壹完全不给她面子,小嘴跟萃了毒似的猛烈出击。
“你谁呀?咱们有关系吗,还在我面前充长辈,怎么?你是在大街上随便遇见个人就想教育两句,不占些便宜心里就不舒坦是吧,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陈氏要被气炸了,这时候从拐角处气冲冲的走来一个妇人,那妇人牵着个正在哭的小孩。
“陈翠花!瞧你家耀祖把我家驴蛋打的!”说着就露出自家儿子脸上被沈耀祖挠的两条血道子印。
陈翠花刚被苏壹刺了几句,正恼怒的极点,此时又有人来找麻烦,直接开口就骂。
“你亲眼看见我家耀祖打你家驴蛋了吗,你就朝我瞎叫唤,有谁能证明这是我家耀祖打的。”
沈耀祖捂着自己刚刚被娘打的屁股,眼睛一转张口就来,“不是我打的!”
驴蛋开口就哭,“就是他打的。”
妇人一下就急了,“好啊,你打了我家驴蛋还说瞎话。”
眼看这人竟敢吼自己宝贝儿子,陈氏一下就不干了。
“喊什么喊,就显你嗓门大啊。”
妇人都被这无赖母子气笑了:“就你家耀祖这谎话张口就来的样,还读书呢,我看读的全是怎么张口编瞎话吧。”
陈氏一下急了,“说什么你!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怎么了,我还说你家儿子不去学堂呢,就你儿子,昨天今天都和一群孩子在北边山坡上玩。”
妇人完全不怕陈氏,“就你们家如今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让孩子上学呢。离了沈大山给你们挣钱,一顿饭都吃不上俩菜。”
然后,苏壹和沈从仪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妇人打了起来,动静闹的不小,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
有人把她们两个拉开后,这两个人还在相互叫骂。
苏壹:……还是农户妇人有实力啊,他要是动手恐怕都打不过。
苏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细弱的手腕,叹一口气。
“仪哥儿,咱们去里正家吧?”
沈从仪收回视线,“好。”
苏壹牵着沈从仪的手开始往前走,沈从仪抬头看向苏壹。
沈从仪觉得苏壹护着自己的样子和刚刚同村的王婶护着驴蛋的样子很像。
沈从仪抿了抿嘴角,默默握紧了手心的温暖。
…
村子里吵吵闹闹、磕磕绊绊的事情很常见,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就不会通知里正。
苏壹在里正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
“郭叔你也知道,我家田距离那一家近,之前有我爹娘护着我们,如今……嗐,与其费心和那些人纠缠,我还不如把田租出去,在镇上做小买卖也能省心些,不用心里时常惦记田地的情况。”
郭里正点了点头,“你想的也在理。你要是想把田租出去,估计挺容易的,咱们村想多种些田的人家不少。但你要想租田的人家给你租金,估计就不太容易找了。”
苏壹不解,“怎么说?”
郭里正吸了一口旱烟,“农户人家手里的闲钱不多。”
苏壹突然想到了这个时代的税。
一亩地要收三升左右的粮食税,苏壹家里的是良田,一亩地能产将近两石粮食。
一石等于一百升,朝廷一亩地要收走三升粮食,虽然听起来收的不多,但是一个农户除去交田赋之外,还需要承担徭役等其他杂税,比如各种附加税和摊派税。
税收历来都是压在百姓肩膀上的巨石。
苏壹低头想了想:“那我说一个方法郭叔您听听觉得行不行。若是把田租出去,每年的田税还是由我这边承担,我不管租地的人家一亩地能种出来多少,一亩地只需要给我这边七十八升粮食就成。”
一斤小麦大概是八文钱,一升是一斤二两,七十八升减去田赋三升,余下是九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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