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仆役侍卫,这样一行人赶路,脚程不会快。
况且今日一早,满鱼又让他们离开了官道,半天也没走多少路,他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看看花、听听水,全耽搁了。
这些侍卫没人敢催,只是偶尔提了一句,问他要不要继续赶路,这位少爷立刻就不高兴起来,说:“怎么,我歇歇脚也不行?要不要给我戴上木枷,一路槛送京城啊?”
侍卫惊惶地跪了一地,满鱼看着更烦,摆摆手让他们离远点。
远也远不了多少,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一个人,根本无处可走。
将近傍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侍卫不得不再次上前询问:“少爷,我们稍微向前走走吧,否则露宿野外,实在危险。”
遭到狼群袭击的记忆涌上心头,满鱼没再驳斥,返回了车上。
再往前三里地便有一家客栈,门上挂着鲜红的灯笼,店中客人稀少,盈盈红光便显得恐怖了起来。
满鱼径直上了楼,知道这些人奉了命,恐怕不会让他在大堂用饭。
天终于黑下来,将近夜半,又迎来一位客人。
小二将他的马牵到后院去喂,给他开了一间房。
这些侍卫很少出现在明处,守在大堂的两人也伪装成寻常客人,看着这人在一旁的桌子落座,瞬间警惕起来。
一人离座,上了楼,悄声说:“那个,是满家的人。”
领头侍卫这些天也是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少爷弄丢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会儿,说:“你去,让掌柜的给他换一个远一点的房间。”
次日一早,再次启程。
侍卫特意避开满燕,见他离开,才准备启程。
他们走了小道,终于看见了瀑布,这位少爷心情也看起来不错,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自然而然,满鱼让他们停下,自己走到山路边,看着幽深的山谷,汹涌的河水呼啸而过,又想起河岸边的数个夜晚。
他的手摸了摸荷包,隔着布料捏到了那块石头。
满鱼忍不住叹了口气,悄声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跟他走,就是进了监牢,不走,又会害人……”
他望着河水,看了太久,竟然十分眼晕,摇摇晃晃地坐下了。
侍卫忙上前来搀扶,满鱼一把甩开,说:“说了离我远一点!到了京城,有你们盯着我的时候!”
面前是山路,七八个人皆守在行人通行处。
那个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人,竟然打马经过。
这样浩浩荡荡的人马,不想引人注目也难啊。
满燕猛地一勒马,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呼喊还没出声,就见他突然站起身,向着深不可测的山谷,一跃而下。
发我枝上花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傍晚的河边余下昏暗的晚霞,只能依稀辨别人影。
老夫妻从镇里卖了菜返回,本要趁着天光赶回家,路遇此事,又不能不管。
两人点了火把,小心靠近,生怕看错眼,躺了什么野兽。
走近了,只见一个湿淋淋的人,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老农夫赶紧上前去试探鼻息,急急按了几下胸口,见这人吐了些水,微弱地发出咳嗽声,才转惊为喜,“还好,没死呢!”
好在离家不远,这人面孔年轻,二十岁上下,两个老人也能将他搬到板车上去,带回了家。
一到门前,妇人高声呼唤自己儿子,“阿广!快出来!”
阿广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也是个庄稼汉。
他上手去扶,手上一片粘腻,抬起手掌一看,惊叫道:“他流了好多血!快拿帕子和热水!”
鸡飞狗跳好一阵,这家人才安坐下来。
阿广说道:“你们怎么出趟门,还捡了个投河的,上次出去,差点把小叫花子都带回家!我们又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东一个西一个,我们哪里救得起啊!”
老农夫叹了口气,说:“遇到个还有救的,就装作没看见?等他醒了,找到他的亲人,让他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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