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发现时,已是半夜上了,肖氏见陈雨顺出了门多一晚都还不归家,在屋里头张嘴大骂,言人是彻底不要皮脸了,去了孙家那寡妇家,索性是家都不回了。
陈雨顺他儿实在听不过,就上孙家去寻。
一去只见孙家灯大亮着,地上歪躺了俩人。
着急忙慌寻了朱大夫过来,任氏已经断了气儿多时,陈雨顺尚且还有一口气在。
无缘无故的两人就倒在了屋子里头,一死一伤,村里人都吓得很,前去报了官。
县衙里的人来查一番,是两人吃的那壶酒里头兑了药。
任氏吃得多,毒发快,倒是那陈雨顺只吃了一口,毒性还不深,没教丢了性命。
现场又没打斗,又无外伤,断得是两人私怨。
陈雨顺昏迷了几日,人道许是挺不过来了,不想却教朱大夫给治醒了过来。
只人虽没死,毒在身子里待得时间长,伤了五脏庙,往后都只能瘫在床上了,终日里头还得要拿药把命给吊着。
事情闹到这地步,村子上的人都唏嘘。
一时间倒没人再言陈雨顺先前那些事了,他那副身子骨儿都没法再竞乡长,未到任就给卸了下来。
村里还是走了个过场,徐扬顺理成章的做上了里正的位置。
一时间徐家多热闹,连徐老先生跟徐童生都回了村子一趟,终日里头往徐家送礼的人不少。
乡长也是个吏职,与县府也是有不少交道打的,本当是要做个席面儿来欢喜一场,只陈雨顺那遭遇,这头也不好弄得太热闹教人说嘴。
徐扬便张罗了两桌子菜,喊了自家亲戚和亲近的几户吃了个饭。
范家自是受了请,康和预备了份好礼送了过去庆贺。
这徐扬动作多快,得了任,转头就翻了黄历,寻了个就近的好日子上元家提了亲,他生怕家里头做毁咧。
婚期定在了正月里头,说了要大办一场,也当是为任上乡长一并热闹了。
村子上经逢了一场大变故,各小家里头却还是按部就班的把日子给过着。
今年秋收范家家里多了个窦一仓帮忙,康和跟范景在城里头忙生意,倒是也不肖太忧心田地里的事。
只一头在弄屋子,一头又秋收,还是有些难周展,地里的谷子收割了运回家里头,全凭人力,一背篓一担子的弄,费力又慢呐。
家里只一头驴子能使,早间康和驾着去了城里,驴子就停在了城里的牲口行,要晚间铺子打烊了才驾着回去。
有时逢着出去杀猪,夜里才能回,恰逢不杀猪家去的时辰早,白日里收割下的谷子倒是还能堆在村道上,回去两车就拉了。
可范爹觉着谷子水汽重,打田里脱粒收起来就得快些晾晒,趁着太阳早晒干了早进仓,要运气不好遇着雨日,谷子得发霉长芽,届时一年的劳作都得白费。
思来,康和觉着一头驴子实是不大够使,便想再买一头牲口,如此村里耕种有的用,出门也有的用,再不肖打挤。
只他有些犯难,不知是买牛还是买驴。
现下不必愁银子的事,耕牛也买得起。
牛比驴子劲儿更大,耐力更好些,若不是先前手头紧,定是也会选耕牛。
可现在家里头已经有了一头驴子,若是再配上一头母驴子,届时两头牲口养在一处,还能配种生小驴。
范爹听了康和的意思,还是想要驴子,他言识得个擅给牲口配种的人物,届时请了来给驴子配一配,生了小驴子家里就不肖再愁牲口不够使了,懒得养也还能卖出去。
康和便依了他的,没两日就牵了一头壮母驴家来。
先还怕两只生驴子关在一处打架,倒不想家里的那头壮驴瞅见了毛顺体健的母驴子两只眸儿放光,嗯啊嗯啊的发出叫声。
夜里头康和提了水去冲澡,打牲口棚前过,就见着驴子不安分的打着转。
康和放下水桶,拿了只酸梨给那驴子吃。
“往日里头睡得多早,响雷都不见醒的,今朝可欢喜得睡不下了。”
那公驴一口将康和手里头的梨给躲了去,也不吞,转给放在了母驴子跟前去。
“嘿,你这犟驴,倒还会来事儿。”
范景打屋里头出来,见康和提个洗澡水半晌都提不进去,他肩膀上搭着一会儿洗了澡要穿的亵衣,走了过去。
“怎跟驴都能说起话来。”
白日里头招呼来往的客,嘴巴都说得起白沫子了,竟也还说不够话。
康和道:“我瞅那驴子要不要骑母驴呢。”
范景觉这人当真是闲得慌,伸手自要把水提走,康和见此赶忙一溜烟儿又把水提去冲澡的屋里了。
范景无奈瞅了人一眼,跟着进了屋。
他脱了衣裳,拿葫芦瓢往身子上浇水,搓了澡豆使。
低头时,见着自己肚子不知觉隆起来了不少,白日里穿上衣服时不显,与往常也没甚么差别,时下瞧着,有些圆滚,与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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