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香珺诧异:“下周?”
“没错,下周国内也有个会需要我到场。”
“哦,那我挂了,爸爸你忙。”
手机屏幕在挂断电话后熄灭,赖香珺呆呆看向窗外,有些茫然失措。
她随即低头,戳了戳,看向熄灭又亮起的手机。
解锁,她点进微信。
下意识想去找钟煜。
和钟煜的对话框往下翻好久都看不到,干脆直接搜索。
大半个月了,赖香珺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
看到熟悉的头像那一刻,她悬着的心才好似有了一丝踏实。
还是一样的冰岛火山,黑色的岩石之上流淌着缓慢的红色岩浆,火光明亮,雪山也明亮,他一袭黑衣,立于这蜿蜒之前。
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正是毫无变化,才让她感到安心。
就像他们的婚姻,现在是不变的,未来未来或许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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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煜本来是明天飞欧洲的飞机,洛杉矶这边事情提前处理完毕,索性就提早出发。
在飞机上处理了会儿文件后昏昏欲睡,他精力一向充沛,二十四小时可以当四十八小时用。
航程过半,本要来送餐的空姐看到钟煜睡觉,请示后又退了回去。
昏暗的机舱内,男人蹙起了眉。
“为什么突然想离婚?”他看着面前的一纸文件,飞快扫了眼,而后接过。
钟煜的指尖悬在文件上方,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签名处墨迹似乎还未完全干透,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棕黑,让钟煜想起赖香珺手腕内侧的那颗小痣。
他好像从来没好好牵过几次她的手。
钟煜抬眼时恍惚了一瞬。
赖香珺端坐在晨光里,坐姿是名媛千锤百炼出的优雅,耳垂上戴着钟老太太送的那对南洋珠。
他忽然想起上周,陪美区这边的董事顾总夫妇参加拍卖会,有颗鸽血红色相极好。
两人虽是前段时间闹了不愉快,但钟煜最后还是吩咐助理买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女人镇定自若,漂亮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神色却冷。
仿佛一下子成长了好多岁。
她将碎发别至耳后,结婚后便一直戴着的银戒此时已不见踪影,明明是她嫌钻石戴着画画不方便,钟煜才又购置了这款简单的银戒。
不到半年,无名指已被压出浅痕。
这个动作让钟煜突然想起分别前那个不快的夜晚,她被他压着坐在窗沿,身体在他掌下微微颤抖,口中逸出隐忍的声音,那时候月光也是这样落在她薄釉似的指甲盖上。
他还记得当时她指甲上的图案是紫色的葡萄。
钟煜有些困惑,心底里蔓延着丝丝烦闷的情绪。
他不过离开了多半个月,事情怎么就急转直下,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了?
她清冷的声音在梦里异常清晰:“钟煜,你大概,没有体会过真正爱一个人的感受吧?”
“我不喜欢被捆绑的婚姻,我需要真正的爱。钟煜,你扪心自问,你喜欢我吗?”
他思忖了两秒,没回答。
“我不想再当工具了。”
他最终还是接过了文件,语气波澜不惊:“好。”
“我也不喜欢你。”
她似乎是落了一滴泪,钟煜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擦,被她甩开,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溪山墅的房子又变回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一阵气流颠簸,钟煜猛地惊醒,机舱安静而昏暗,他抬手去看时间。
他睡了多半个小时。
“煜总,现在用餐吗?”助理聂尧看到钟煜醒来,低声询问。
他捏了捏眉心,“待会儿吧,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煜总。”
钟煜点点头,不再说话,窗外天色渐亮,他们已经穿过了晨昏线,窗外的云海翻涌,白白一片,刚刚梦里的赖香珺也穿了这个颜色的裙子。
助理继续忙自己的事,耳边冷不丁传来老板困惑的发问。
“聂尧,你说,婚姻里没有爱是不是长远不了?”
助理一愣,手指悬在键盘上,完全没料到老板会突然抛出这样一个哲学加情感的问题。
“忘了,你还没结婚。”
聂尧摸不着头脑。
钟煜又继续问道:“你婚礼是明年三月份?”
聂尧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是,三月份。”他记得自己只是在澳洲处理项目时,无意提过一嘴,没想到钟煜竟然记住了。
“年底这些项目收尾后,你就开始休假吧。”钟煜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今年跟着我到处飞,辛苦。给你放个长假,好好准备。”
“好嘞煜总!谢谢您!”
助理答得飞快,生怕钟煜反悔,虽说在煜总跟前工作,事少钱多,但他还是更愿意多陪老婆一会儿。
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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