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道的时候,越是无情,这就是老子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有其固有的规律,不会被情感左右,也就无所谓善与不善。”
“就如老天爷不会因为同情羊是弱者,就让狼不吃羊,更不会让狼饿死。”
“它的做法是不干预,让大自然自由发展,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从而堪破天道之路,从不分所谓善恶,只在其心,重要的也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我欲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本就不是由于善念,乃是出于心,想做便做了,无甚缘由。”
梵清惠缓步走下,喝道:
“净缘,你的路错了,若善恶是非不分,与邪魔外道有何异?”
蓝衫少年轻道:
“师父,天道没有善恶。”
“但人分善恶。”梵清惠不容置疑。
“欲以人身修天道,那便该放下善恶之念。”
“跟天道无异,人可还是人?”
“所以,自地尼祖师创出《慈航剑典》,举派上下无一人能够堪破天道,破碎虚空。”
蓝衫少年这句话像是命中要害,让广场陷入近乎死寂的沉默之中。
“我也该下山历练了,我回帝踏峰之日,若师父再把所谓的祖训挂在嘴边,便是徒增笑耳。”
庄不染跃地而起,白发飒地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形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如此一幕,惊的所有人瞳孔地震。
“回山之日,就让徒儿来教您如何去做正道武林之首的斋主,望师父千万不要逼我。”
蓝衫少年顿了片刻道:
“不然的话,囚恩师、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说罢,周身风势渐猛,竟御风而行远去。
“师父,清师弟定是练功走火入魔,我这就把他追回来。”师妃暄回过神后,赶忙开口。
“方才已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追不回来了。”
梵清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斋主之位,竟让他被贪嗔痴迷了心境,走上了善恶不分的邪道。”
“是我的错,没能早点察觉,以致可能给武林正道带了大祸。”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池,亦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
这一日,四条贩运海盐的私枭船启碇起航,逆流西上,运赴四州,赶往独尊堡。
只见一条巨舶上站有两边人,一边是白衣秀美的女子领着两名容貌不俗的少年,一边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的青年与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美须的中年人。
中年人没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跟身边一名颇为妖媚的年轻女子十分亲昵。
前者赫然是被宇文阀追击的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后者则是宋阀阀主幼子宋师道,和其族叔宋鲁,娇媚女子是宋鲁新收的小妾柳菁。
宋鲁在知自家侄儿,对这番邦女子动心后,见傅君婥只将名字相告,不谈是何来历,便笑问道:
“傅姑娘精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配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调教出像姑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来?”
“宋先生请见谅,君婥奉有严命,不可泄漏出身分来历。”
傅君婥说完,柳菁用一双剪水秋瞳看向寇徐二人:
“两位小兄弟均长得轩昂英伟,为何却没有随傅姑娘修习武学,不知是姑娘的什么人?”
寇仲大大咧咧的回道:
“我们两兄弟正准备随我们的娘修习上乘武功。”
宋师道一听,神色微变,是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分明年纪轻轻,怎就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子嗣。
傅君婥俏脸微红,清冷气质渐淡,瞪了寇仲一眼,便略显尴尬的开口:
“不要听这小鬼胡诌,他俩是硬要认我作娘。”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如箭矢一般急速而来,船头立着一位头戴斗笠蓝衫人。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斗笠蓝衫人如清泉流淌,温润而悦耳的声音传到巨舶之余,他一掠而起,转瞬落在众人面前,双手合十:
“新静斋斋主清净缘见过诸位。”
寇徐二人还好,不太了解江湖事,但宋师道等人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
慈航静斋何时换了斋主,可一听新静斋,再瞧来者虽头戴斗笠,但从嗓音还是能听出应该是一位少年,可见他一头垂腰白发,又觉得不太对。
再者,慈航静斋弟子传人向来都是女子,怎会有男弟子,竟还是什么斋主。
“请恕宋某冒昧,敢问新静斋是何意?”宋鲁肃然询问。
庄不染语气轻缓:
“便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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