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心,前头储君之命或许可挽回,来日族人之命或许也可挽救。
&esp;&esp;但是,没有如果。
&esp;&esp;他这一生,就是这样纠结又矛盾。
&esp;&esp;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大概便是一生未娶,无妻无子,无牵无挂。
&esp;&esp;所以早早起了死志,喝了一整杯鸩酒,后续也不曾服药。试毒不过顺便,尽绵薄之力,再搏一次,若救下储君了呢?
&esp;&esp;可惜,这场精心布置的局,到今日他闻女帝再次举屠刀挥向杜陵邑时,便知幕后者达到目的了。
&esp;&esp;那双搅动风云的手,就是为了刺激女帝开杀戒,毁名声,积民怨的。然后推来苏彦阻止她,让一国的君主和丞相彻底走上对立的位置。
&esp;&esp;赵徊能想到这样多,还有些他不曾想到的。
&esp;&esp;苏彦想明白了。
&esp;&esp;这日,已经是十二月十五,原是封朱笔开年假的时候,亦是皇城最热闹欢愉的时候。然长安城中一片肃杀,长安城外怨声如沸。
&esp;&esp;自十一月廿七,杜陵邑的四千人被斩首后。十二月初三,女帝又下旨灭了赵循、赵律、赵徜遗留的三支分族共两万人。
&esp;&esp;十二月初六,杜陵邑所剩不足两万,又尽被屠之。
&esp;&esp;至此,杜陵邑四万人以谋害储君之名,尽数诛灭。
&esp;&esp;当晚,苏彦劝之,连坐三族,已是极限,不可再杀。
&esp;&esp;然江见月道,“或许还有解药,或许是三族以外、是杜陵邑以外的人做的,或许他们藏着解药呢?”
&esp;&esp;苏彦趁势与她道,“永宁侯去前,确与我说,凶手另有其人,但无人知他面目。皎皎,你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个人他的根本目的是……”
&esp;&esp;“我想不了,也不要听。”江见月的目光又惊又喜,又急又怒,“舞阳,舞阳她一定知道的!”
&esp;&esp;当晚,她命禁军看守苏彦,与他说,“你敢离开长生半步,我就和你恩断义绝,我杀光长安城的人!”
&esp;&esp;话落,她提剑入了长乐宫,一脚踢开舞阳寝殿,揪其领问其话,“凶手何人?在何处?”
&esp;&esp;舞阳不知,也不言。
&esp;&esp;僵持半个时辰,被一章渔网缚身,江见月换匕首按网格割其肉。
&esp;&esp;乃鱼鳞刑,又名千刀万剐。
&esp;&esp;陈婉被拖来观刑,求女帝留情又求母亲开口。
&esp;&esp;又半个时辰过去,约莫百十来刀,江见月精疲力尽,躁怒不堪,将匕首掷于她面前,“朕乏了,你来。”
&esp;&esp;以子之手屠子之母,哪个下得了手?
&esp;&esp;但江见月问陈婉,“你是要女儿,还是要母亲?”
&esp;&esp;陈婉委顿在地,痴痴笑过,对舞阳道,“原是从阿母将我送去联姻那日开始,便是错的。我得阿母抚育教养,为你家国联姻一场,当是已报恩德。我不知在阿母心中,你的家国和婉儿孰轻孰重。但我知晓,在我心中,我儿最重。”
&esp;&esp;话毕,捡刃而起,直捅对方心脏。
&esp;&esp;两鬓斑白的妇人伏在地上,胸口鲜血蜿蜒流出,她呼吸渐断,缓缓合上了眼。
&esp;&esp;死于亲子之手,竟能瞑目,显然她更在意的是她的家国。
&esp;&esp;因为她在最后的意识消散前,想的是那晚杜陵邑胞姐灵前,兄长传达的贵人的话。
&esp;&esp;四字尔:投身炼狱,沉璧生辉。
&esp;&esp;他们都悟出了其中的意思,按照此间局势走,他们都会被屠,但皆无妨,本就是其中一环。而这世上只要苏沉璧还活着,便是复国有望。
&esp;&esp;舞阳薨逝翌日,椒房殿中,苏彦尚且伴着长生,只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欲要理清前后局势。
&esp;&esp;江见月一直在前朝,没有回来。
&esp;&esp;四日后,十二月初十,他见内廷禁军往来匆匆,隐约觉得不对。但是问不出情况。又五日,十二月十五,三千卫开始调防,他叮嘱要太医令后走出外宫门,门口四个禁卫军横刀拦下。
&esp;&esp;他在宫中动武。
&esp;&esp;一来出手太快,二来增援的禁军到底不敢动真格,他就这样一路走出椒房殿,走出内廷。
&esp;&esp;从椒房殿到宣室殿,有很长一段路,步行需要两炷香的的时辰,一路都有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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