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桃儿低下头:“有的。”
&esp;&esp;“那赶紧上药,别落下印子。若安之见着了,免不了要替你讨公道。因这一点误会伤了夫妻情分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esp;&esp;桃儿立刻攥紧了手心,鸡啄米般拼命点头:“我这就包起来,肯定不让阿爷看见!”
&esp;&esp;她往回跑了几步才想起太子和卢湛肯定也是来找裴晏的,不能让贵人留在外头,回身怯怯道:“阿爷还没回来,殿下可要进去等?”
&esp;&esp;元琅笑着点点头:“好。”
&esp;&esp;桃儿拿布条把右手包了一圈,煮好一壶茶送进书房。
&esp;&esp;“殿下请用茶。”
&esp;&esp;她等了会儿,悄悄抬头,看太子正站在裴晏从扬州带回来那幅王八图前发呆,便弓着身子退了出来。
&esp;&esp;卢湛处理好狗尸回来,拉着桃儿问裴晏去向。
&esp;&esp;桃儿答说近来只要休沐,裴晏都是一大早便出门钓鱼。
&esp;&esp;卢湛皱着眉说:“这时节河道都快冻上了,钓哪门子的鱼,不会又去妓馆里喝酒了吧?”
&esp;&esp;“不会的,阿爷答应过我不去了。”
&esp;&esp;桃儿抿唇笑道:“我让阿爷把俸钱都交出来了,酒肆里的娘子总不能让他白嫖吧。”
&esp;&esp;“怎么不能了?大人过去在廷尉办风月案,京中每间妓馆都搜过,谁都认得他,赊点账算什么。”
&esp;&esp;桃儿顿时噎住。
&esp;&esp;她怎么就忘了,赌坊里最凶神恶煞的火将也不敢向衙门里的官爷讨钱的。阿爷不仅是官,还是很大的官。
&esp;&esp;卢湛见她眉头渐拧,赶紧打住,转口安慰。不想却越描越黑,反倒戳破了裴晏领着三品的俸钱,但欺负桃儿不懂,还按过去四品的数上交。
&esp;&esp;桃儿眉头越拧越紧。
&esp;&esp;“难怪阿爷前几次拿回来的鱼,嘴上都没破口的!他骗我!”
&esp;&esp;卢湛挠挠头,搜肠刮肚也没想好怎么圆,正急着,裴晏拎着竹篓回来了。
&esp;&esp;二人齐齐回头,裴晏见桃儿眼眶发红,蹙眉睨着卢湛:“你不当值就去睡觉,少跑我这儿来欺负人。”
&esp;&esp;“明明是大人骗人在先。”
&esp;&esp;卢湛嫌弃地扯着嘴角,将方才不慎戳破他撒谎藏钱的事道来。
&esp;&esp;裴晏叹了声,看桃儿一脸委屈地垂着头,只好解释说最先那回出门前说好了晚上吃鱼,但坐了一天,连竿都没动过,就去大市上买了一条。
&esp;&esp;后头几回则是不死心,还在原来那地方钓,一无所获,面上挂不住,就还是去市集买了鱼当是钓的。
&esp;&esp;他将竹篓递给桃儿:“这回去了农户说的地方,总算有收成,就是小了点,多了一张嘴,怕是不够吃。”
&esp;&esp;桃儿将信将疑地将鱼捞起来,摸着鱼唇边确有一个洞,这才展颜道:“阿爷进去等着吧。”
&esp;&esp;裴晏一回身,见元琅正立在房门前,含笑看着他们。
&esp;&esp;“臣不知殿下在此,望殿下恕罪。”
&esp;&esp;他上前躬身,元琅伸手抬住他:“我是来做客的,安之若这般大礼,便是在赶我了。”
&esp;&esp;裴晏顿了顿,没再坚持,直起身请元琅入内。
&esp;&esp;然对坐无言,元琅默了会儿,说刘舜今日奏请,想让刘旭回京。
&esp;&esp;裴晏手一抖,茶汤漏到桌案上:“卸甲回京还是领着兵马,凯旋回京?”
&esp;&esp;“那自然是凯旋而归。”
&esp;&esp;裴晏想了想,捞着袖摆擦去水痕,沉声说:“四通市近来有许多扮作商户农夫的练家子,酒肆赌坊娼馆,生意都好得很。酒肆里的娘子也说多了许多不说官话的客人。”
&esp;&esp;“我近来借由垂钓也到处探了探,南郊东郊,好几个村子满是青壮,一个老弱妇孺都见不着。怀王上回带殿下去的是西郊,我猜西郊的情形也大抵相同。”
&esp;&esp;他抿了口茶汤:“这么多人偷梁换柱,平阴洛阳二县却未报,河南尹也不吱声。要么打点周全,要么是牵连太多,索性都不报,谁都不得罪。我听说怀王府近来门庭若市,他要替昭仪娘娘报仇,刀都拿在手上了,只需再往前迈一步……”
&esp;&esp;裴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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