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无论水笙如何,只要不做伤天害理、损人害己的事,由着纵着又何妨。
如今不一样了,他居然念着水笙,想着对方做那种腌臜事。
他比水笙年长,对方又如此信任依赖自己,于情于理,错只在他。
水笙还年轻,有很多选择,理应多接触更多的人,不该只能看到他……
赵弛几番暗示,理智上这般告诫,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赵大哥,要两碗粗茶,四个馒头。”
赵弛面无表情地打包干粮。
两个村民刚桃花村出来,要去别的村子帮忙,途中歇口气吃茶,不免闲话几句。
≈ot;今天李秀才家真热闹,好多人过去看了。≈ot;
“我可不敢进去,那条狼犬守在门口,吓死个人。”
说着,想起狼犬就是赵弛养的,相互挤了挤眼睛,嗓门都小了。
“咱们刚才过来,门里的哭声一阵一阵的,好多人哭成一团。”
“嗬,该不会是秀才打人吧?!”
赵弛草草将干粮打包,收了钱,立刻关了面摊。
村民还没走远:“赵大哥,你上哪儿去?!”
体格魁健的男人踩着发烫的泥地,脚下生风一般,疾步往桃花村的方向赶。
抛开方才那些顾忌,他得先去学堂看看,水笙可是哭了?
半时辰的脚程,赵弛二刻钟就到了。
申时刚去,日头暴晒。
李秀才家大门外空荡荡的,两边的菜畦歪斜斜地发蔫,正中间的荫蔽处,趴着一条黑亮威风的狼犬。
小狼看见赵弛,摇了摇尾巴。
赵弛示意它别叫,一路上不安的心逐渐平定。
若水笙有个差错,狼犬不会安然无事地趴在原地,而是冲上去与人撕咬了。
他悄悄敞开一道门缝,目光跃入学堂。
堂内,水笙的眼睛和鼻子似乎有点红,那模样,当真哭过。
赵弛心头微紧,犹如被揪住,按捺着,继续观察。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水笙捧着蓝皮书册,动动嘴巴。
在家读书时,他腰杆挺直,正襟危坐,此刻小脑袋左右来回,规律地摇晃,秀才念一句,他跟着念一句。
赵弛原地看了许久,眼底浮出浅笑。
半时辰后,到了下学的时间。
堂内坐了两个时辰的娃娃们纷纷涌出门口。
水笙落在最后,视线往门外一扫,眉眼霎时弯弯,露出笑容。
他提起衣摆和布囊,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
“赵弛,你怎么来那么早呀?等很久了吗?”
赵弛:“刚到。”
从少年手里接过布囊,掂了掂份量。
“先生今日教了三字经和论语,我又会多念一点书了。”
赵弛看着他,佯做无意地问:“为何眼睛有点红,可是累了。”
水笙:“……唔。”
他羞赧无语,毕竟跟着一帮娃娃们哭鼻子,并非什么光彩的事。
走出学堂,绕至两颗大树后,水笙松了口气,慢慢挨近赵弛的手臂。
他抱上赵弛胳膊,还没说话,很快被对方揽入怀里。
环在腰背的臂弯有些紧,抱得他透不过气。
树荫下,两人好一会儿没出声,水笙靠着男人微微发汗的身躯,说不出此刻所想。
平日里,每逢下雨,或他累了,腿疼了,赵弛也会抱着他走。
但这会儿的拥抱,与从前的抱相比,给他的感觉不同呢,好像有什么变了。
树下拥抱片刻,分开时,彼此脸色都稍有异常。
赵弛吐了口气,道:“走吧。”
他没租牛车过来,牵上水笙的手,慢慢往溪花村的老屋方向领回去。
山坳葱绿,田野广阔,吹来的风很是凉快。
一阵阵植木稻香涌入鼻腔,混着晒烫的泥味,清新又燥热。
时下谷子已经泛黄,最迟再过两个月就能收谷了。
从赵弛把水笙留在身边那天开始,已过半年。
两人穿过一大片田,快到村口时,水笙渴了。
他轻轻往赵弛掌心的虎口挠了一下,语气软绵绵的,自然而然地讨水。
“口渴。”
赵弛另一只手拎着书囊和水囊,闻言停步,解开囊袋给他喂了点水。
水笙微微仰头,扶着比自己脸还大的手掌,喝到半饱才停。
从桃花村到溪花村,半时辰的脚程。途中虽然还算凉快,但午后的日头仍带着几分焦热。
少年小脸几分泛红,鼻尖滚出细汗。
赵弛:“还能坚持吗。”
水笙坚坚定地应声:“嗯~”
剩下的这点路他能自己走完。
赵弛擦去他嘴边的水珠,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