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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不以为忤,仍旧笑着说道:“诸位,我来此不为取悦自己,而是为了记录历史。”
“我们有什么好记录的?”
“你想写一本史诗的话,应该去那些老爷们的身边。”
“或许是因为他不够格,哈哈哈。”
醉汉们哄笑起来,几杯酒下肚,他们对修士的敬畏就被抛到耳朵后面去了。
修士正色起来,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难道只有君王和领主们才有资格被记录吗?布永的戈弗雷,塔兰托的伯希蒙德和坦克雷德,图卢兹的雷蒙德——这些史诗中记录的伟大人物难道不也是在诸多忠贞无畏的骑士们的帮助下,才铸就伟业的吗?皇帝陛下都不曾忽视你们的功绩,更何况我这样一个卑微的仆人。”
他所说的都是第一次东征时的领军者,十字军诸邦的建立者。
一时间,醉醺醺的骑士们都有些愣住了。
以他们的学识是说不出这番话的,可他们却觉得这番话仿佛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说得自己脸色通红,血脉喷张。
在洛萨的带领下作战,他们没什么个人的发挥空间,尽管赢得更加轻松,但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失落感,攻破大马士革的确是伟大的功业,但他们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此等荣耀,他们只能撷取一丝一毫。
被修士这么夸赞,极大满足了他们的内心需求。
那名“撒钱”的骑士大声赞同:“没错,我们在皇帝的带领下,完成了一幢伟业,我们注定将青史留名!尊敬的修士,请记录下来我们的名字吧!”
骑士们的态度变得谦卑了许多,这些醉汉们依次跟修士交谈,讲述,或是吹嘘着自己作战的经历。
这帮醉汉们罕有这么守规矩的时候,他们发誓,前半生漫长的岁月中,任何一天挑出来都无法与今日的充实,饱满,幸福所媲美。
临走前,修士向众人躬身致意:“诸位,我是乌尔丁主教的助手,奉皇帝陛下的命令前来,我保证,你们的名字,家族,甚至是纹章,都会刻录在大马士革即将屹立起的纪念碑上。”
骑士们惊讶不已,赶忙起身为自己之前的失礼道歉,即便他们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
修士洒然一笑:“没关系诸位,隐瞒身份是为了保证诸位所说都是实情——最起码,大部分都是实情。”
骑士们老脸一红,在场大多是熟人,他们方才吹嘘的部分很快就会被戳穿,但即便如此,他们所说的也美化了许多。
譬如一名拯救了一个落难的妇人,尽管他心底是想要跟这位妇人成一夕之欢,而且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他只会承认自己是锄强扶弱,骑士美德的化身。
修士离开很久以后,酒馆里依旧没有恢复热闹的气氛,人们都陷入沉思,幻想当中。
一想到未来,自己的子孙后代,或是一个个陌生的朝圣者,来到纪念碑前看到自己的名字,虔诚地祷告时,他们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大马士革皇宫里。
“终于结束了。”
洛萨伸了个懒腰,第一次下榻了萨拉丁的寝宫。
“我还以为你挺乐在其中呢,挥斥方遒,万众瞩目,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是配角,我看雷蒙德,还有两位国王看得都嫉妒到眼红了。”
一旁的让娜调侃着,替洛萨解下身上厚重的礼服。
“每天都万众瞩目,这日子我算是受够了,真后悔当初没带库尔斯一起来,不然我就能把所有明面上的事都推给他,自己安心躲在后面摆烂了。”
手头的事务众多,但库尔斯就只有一个。
好在修会骑士们大多识字,也有一定的学识,被洛萨统统抓了壮丁,分担沉重的政务负担。
“也不能总逮着库尔斯一个人薅呀,他已经够辛苦的了。”
洛萨忍俊不禁道:“确实是辛苦他了,如果没有库尔斯坐镇后方,统筹物资运输,这场仗打起来也不会这么轻松,眼下局势既定,终于能松上一口气了。”
他不打算继续出兵了,大马士革陷落,就跟开罗陷落差不多,阿尤布王朝的残余势力未来只会沦为一盘散沙,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了,最多也就是派薇薇安娜她们,骑着拉冬出去遛两圈的事。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研究获得的奖励。
第二天清早,大马士革广场上便屹立起了一座座巨大的石碑,它是洛萨之前抽取到的建筑奖励,用以记录每个人的功过是非。
这些巨大的建筑很快就引来了一众人的参观,即便是萨拉森人也为之惊叹连连,一个行奇迹者,萨拉丁会败给他也是情理之中了。
“又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神迹!”
“又是?”
“你还不知道吧,在艾拉港,有一座名为‘齐格菲的高塔’,还有新哈布斯堡和西奈半岛上的神木,这些圣物全都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
“天呐!”
没见识的高卢骑士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是直接在的黎波里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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