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悬黎这般,谢明檀也不好再劝,叮嘱道:“好,你若有事,及时派人去何府通知我一声。”
孟悬黎点点头,谢明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傍晚时,孟悬黎见书房迟迟没人回来,便派扶摇去打听宫里的事。扶摇还没出门,陆观阙就进来了。
他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走到孟悬黎身前。孟悬黎放下书,抬眸对上他的眼神。
这一眼,是两人从幽室之后,第一次对视。
窗外雪花簌簌落下,微黄的光影落在孟悬黎的发丝上,从前那些冰山般的疼痛似乎在分崩离析。
“有件事要给你说。”陆观阙率先开口。
孟悬黎知道是什么事,回道:“你必须要去吗?”
陆观阙“嗯”了一声:“你担心我吗?”
“没什么担心的。陛下让你去,你去就是。”孟悬黎避开他深邃的眼神,将目光放在香炉上,“只不过,你这一去,就赶不上和郑小姐的婚事了。”
陆观阙轻声说:“早和你说过,那是假的。”他拂袖坐在她对面,试图接上她的视线。
孟悬黎避开,索性垂眸,不看任何地方:“你什么时候走?”
“七日后。”
孟悬黎默然,眼神凝滞,想到了死尸成山的场景:“战场刀枪无眼,你好好保重。”
话音落下,久久无回响。
孟悬黎趿拉着鞋,发丝垂落,转身离去。
几乎是同时,陆观阙抓握住她的手腕,慢慢靠近她的后背:“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好好活着。”
孟悬黎无波无澜:“嗯。”
“之前你说,你原谅我了。但我觉得,感情上的伤害,你还有没有原谅。”
陆观阙想抱她,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很久以前,冬日的时候,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在雪地里救了我。后来,我们成婚,也是在冬日,互相拥抱,你说你心悦我。”
“我当时下意识不相信,因为我不相信你会爱我这么恶劣不堪的人,不相信你会把爱只给我,不相信你会真的爱我,更不相信,你会丢下旧情,而选择我……”
虽然这些事早已过去,但一提到,陆观阙就像是笼中的困兽,隐藏在黑影下,蜷缩着身体,不肯让同类看到他内心最深的疼痛。
孟悬黎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她掀开内心一角,忽而记起,从前只要提到苏鹤,陆观阙就会变得异常沉默。
“我没有。”孟悬黎转过身,凝视着他虚无缥缈的眼神,“我没有爱过别人。”
陆观阙眼睛酸涩,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孟悬黎微微往后退,突然明白,她的痛苦之所以复苏,不是因为他的伤害,而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没有放下。
那她要怎么做,才能放下他?这个问题太过古老和复杂,任凭她把话本子看了个遍,经历了无数次心动和心碎,也找不出答案。
倒不如选择忘记,忘记他是谁,忘记他的模样,忘记他的存在。
她要离开。
离开能解决这一切的问题。
孟悬黎抿唇:“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陆观阙走到她身前,伸手揽过她,“对不起,阿黎。”
孟悬黎没有躲他,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抱着,耳畔萦绕着他一声声的愧疚和道歉。
陆观阙离开那日,孟悬黎站在城楼上,远远看着他的背影,雪花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她忘记了。
待回到澄居时,郑婉若意料之中地出现了。孟悬黎解开斗篷,挂在一旁:“郑小姐来的好快。”
郑婉若肤色细白,和孟悬黎的对比起来,多了些娇蛮的滋润。她微微蹙眉,吩咐了两句,内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陛下不赐婚了,你知道吗?”
郑婉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要拿着剑找上陆观阙,她知道,这绝对是陆观阙向皇帝提出的。
但想了一瞬,她却觉得,这事情还有转机。
毕竟,陆观阙如今不在,她完全可以用孟悬黎的命去威胁他,到时候,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只要能嫁给他,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愿意豁出去。
孟悬黎吸了吸鼻子,坐在罗汉榻另一侧,喝了盏香茶:“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都是郑小姐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倒是个明白人。”郑婉若也喝了一口,“不过,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帮你离开了。”
孟悬黎淡淡道:“没关系,他已去前线,我明日就能离开。”
“离开?”郑婉若眯起眼睛,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不行,你不能离开,你若离开,他还是会找你,还是会破坏这一切。”
孟悬黎抬眸,对上她意味不明的眼神:“你什么意思?”
郑婉若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她身前:“若是在这期间,你神不知鬼不觉死了,那就好了。”
“待陆观阙和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