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嘴里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妈妈和爸爸。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那天的血腥味似乎永久地残留在林庭唯的手上,刚进入孤儿院的那段时间,他都能闻到血的味道。他一遍遍地洗手。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最后林庭唯终于不再闻到血味,但是那时的洁癖却留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林庭唯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然而,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又一次出现在他身旁。
中枪身亡……
不对。林庭唯叫醒自己。这不对。
钱德勒掉下悬崖,没有尸体,无法确定是否死亡。
而现在,他也没有亲眼见到绪川夏也的尸体,中枪身亡,尸体反而比跳崖身亡的尸体更加完整。
林庭唯想要抓住石原的手臂,然而他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这么没有力气,他甚至无法前进一步。
他只得站在原地,质问道:“谁让你来找我的,他的尸体在哪里?”
这两个问题,石原都回答不上来,他只是喃喃地重复着抱歉、非常抱歉。
“没有亲眼见过尸体,”林庭唯慢慢道,“我不能确定他真的死了,连一张照片也没有吗?”
石原在众人的注视下,嗫嚅着。按照他的说法,绪川夏也是被本家的叛徒偷袭了。不然以对方的身手,不至于变成这样。
辻一的语气要冷许多:“是谁让你过来通知这件事情的,绪川本人,还是绪川家的其他人?我想总不应该是你自作主张跑过来通风报信,这样容易被灭口吧。”
齐衍的耳边轰隆隆的,他倒不是在担心绪川夏也,而是在后悔,这一下好了,他之前说的可能性成真了,绪川夏也真的出事了,果然当时他们应该派人过去支援的!
“他死了,”季思明说,“你倒是活下来了,还能过来通知消息。”
有栖川律没有言语,他注视着惴惴不安的石原。
他对石原刚刚的发言抱有一定的疑心。
而且,如果绪川夏也真的出事,东银区御三家的局势恐怕要发生剧变。
石原像是在担心自己说多错多,他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林庭唯,随后慌张地逃离了现场。
林庭唯低头,看着石原递给他的那个东西。
一个毛绒鲸鱼挂件。
这是林庭唯之前送给绪川夏也的礼物。
鲸鱼上沾了血,已经凝固。
等身上的力气恢复一些,林庭唯拿着鲸鱼,走进自己房间的浴室,拆掉它的铁质挂环,将它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
他没想到自己前阵子买回来清洗床单血迹用的清洁剂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他看着从鲸鱼内部流出的红色液体,又一次想起小时候洗手的情景。
他后撤一步,身体支撑不住地往下倒。
跟着他进了房间的几人连忙扶住他。
有栖川律和季思明把林庭唯扶到床边,让他先坐着缓和一下。
剩下三人去帮他洗了鲸鱼。
这三个人平时有脏衣服就是扔给洗衣房的人干,这种毛绒挂件他们也是第一次洗。
几分钟后,他们将洗好的鲸鱼还给林庭唯。
林庭唯捏着湿透的鲸鱼,慢慢地,一滴眼泪滑落,滴落在鲸鱼的眼睛上。
他很难过地说:“它被捏扁了。”
“晒干就好了。”
在齐衍和加利安怀疑是不是他们把鲸鱼捏坏了的时候,辻一拿过鲸鱼把它晾到了阳台。
林庭唯想说这种雪天晾在外头很难干,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这几个平时恨不得直接掐死彼此的人为了让林庭唯的心情好一些,纷纷安慰他说绪川夏也一看就没那么容易死。
“没有看到尸体,”林庭唯说,“我不会觉得他死了。但如果是假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几人七嘴八舌的,辻一以他们太吵为由,将他们赶出了宿舍。
晚上,辻一睡在林庭唯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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