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尚书转头看向旁侧提笔的史官,他干脆道:罢了,不必无畏争论。
作为摄政王,如今已是大权在握。
代天子之职无可厚非。
唐亦迎风甩袖:宣!
少顷,神机营打开端门,百官退避至两侧,于茂打马入宫,两侧精锐重踏,盔甲声铿锵不绝。
这阵势,让朝臣们心中大悸。
打马骑行,带兵进宫门,自古只有危难时刻,武官救驾才会行此举。他们不由得猜测,振东伯此行,意欲何为。
于家确然有三十万驻边大军不错,但他们无一不是唐国的兵啊!
就于茂堂而皇之进宫而言,无非是要为忠义侯府讨个明面上的说法罢了。他此行只带了三千骑兵,还没到跟椋都闹个你死我活的地步,这是唐亦得到消息之后,江平翠就已推测过的。
唐亦往前走,在玉阶边挺直背脊。
于茂很是嚣张,打马到玉阶下才勒缰绳,让周围的神机营士兵和金羽卫都紧张得握紧刀柄,向前移了几步。
他并不在意,就坐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望向高台上穿起龙袍的年轻摄政王。
两厢对望,各自警惕,气氛霎时剑拔弩张。
周围议论声起,朝臣中忽然走出一人,挡到阶前,振声斥责道:振东伯无召回都,带兵打马入宫,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于茂手持马鞭,俯身往前凑,仔细看了两眼才又重新直起腰。
我当是谁!他狞笑道:原来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宋大人!多年不见,您的嘴脸,还是那般讨人厌!
宋玥华对他嗤之以鼻,虽说恼怒,仍旧端着言官的架子,站在前边不让分寸。
爵爷也不遑多让!她中气十足道:您这般姿态,难道辽东这是要造反吗?!
于茂敲了登闻鼓,要的就是讨公道。
倘若整个唐国列武夫排行,他必夺个兵痞榜首。
你跟老夫论造反?于爵爷利眼横扫,两侧兵士无一敢擅动,他勒马不动如山,声如洪钟道:老夫今日来此,就看诸公何以辩驳!我六侄女于红英,保家卫国落下终身残疾,她好好住在侯府,是怎么丧的命?!我阿兄于延霆,自前朝武帝在世就为肱骨匡扶社稷,东征西讨,百战从无败绩!他手握虎符,成兴帝还在位时,便官拜军机处总府,掌兵马大权,受封忠义侯,老当益壮,又是如何遭遇江湖草莽刺杀血尽而亡?!
这些事背后的因果,在场的朝臣,又有谁会猜想不出,就连各地州府赶来的地方官,心里都已经有一本清楚明确的帐。
唐国皇室,满朝文武。
举起屠刀的人背信弃义,瞒天过海的人全为帮凶!
辽东于家,长房个个精英,战死在沙场,那是为社稷江山百姓同袍百死不悔!可要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那就是寒了整个于氏一族的心。
太阳还没出来,许多心虚的文官额上已经冒起大汗,默默往后缩了缩。
这番诘问,就是一身正气的宋玥华,也顿时哑口无言。
玉阶上,唐亦招来内宦,耳语了几句。
于茂看在眼里,直接锵地抽出刀,直指高台。
摄政王!不如您来说说!
【作者有话说】
(捉虫)
绝言
◎我门之心天地!可鉴!◎
好说!
唐亦上前一步,正面迎向刀锋。
万籁俱寂里,他展袖招手。
曹大德会意上前,对千步道上退避两侧的朝臣道:督察院院首!大理寺丞!还请出列!
这两位唐国三法司要职文臣,一位已经到了入暮之年,一位曾与忠义侯府私交甚好,他们秉公执法,说出来的话总能服众。
于茂偏过头,便见二位大人从队伍里各自走出,离他不到数步之远,先朝玉阶上拜了拜,又对各位同僚拱手,最后才面朝他行了礼。
督察院院首率先发声。
说起忠义侯府惨遭血洗,下官便要提一句,此事乃家门不幸。
于茂眼神如豺,看其摆头颤振,便放下刀,说:老大人,还请解惑!
督察院院首一脸板正。
事发当日,银甲军出城,原因不知,去向不明。侯府中出了奸细,打杀声起来的时候,整个长盛大街诚惶诚恐,兵部侍郎许大人紧急调动各府府兵解救未果,此事,许大人或可说明。
话音刚落,兵部年轻女侍郎出列。
调动人马需要时间。许彦歌朗声道:爵爷也知悉府兵作用,为朝中大臣府邸看宅护院,论起对战实力,实在不堪重击。何况侯府事变,乃奸佞提前预谋,否则不至于在银甲军出城之后,掐准时机立即行动!因此,尽管臣去了,也没能顺利将人救出。就下官所知,这批埋伏在侯府的杀手,与暗杀大柱国的杀手,乃是同一批,大理寺丞请说!
大理寺丞是个老奸巨猾的,他当初得于家力挺而同督察院、刑部平起平坐,是成兴帝在最上边授意,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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