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摸到墙根,身后传来楚老爹的声音:
“去哪儿?”
楚昭脊背一僵,缓缓转过身。
楚老爹站在廊下,手里提着盏灯笼,昏黄的光晕照亮他皱纹深刻的脸。
他没发火,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
“爹……”
“你脸上那疹子,是假的吧?”楚老爹走过来,灯笼举到她面前,“王大夫开的药膏,治不了漆毒。他后来偷偷跟我说,你那疹子,像是故意弄出来的。”
楚昭喉咙发干,说不出话。
“沈家那姑娘,你藏哪儿了?”楚老爹声音很轻。
楚昭盯着父亲的眼睛,忽然想起,父亲当年也是顶着全族压力,娶了母亲那个“不合规矩”的女子。
“山里。”她听见自己说,“她脚扭了,走不远。”
楚老爹沉默了很久。
灯笼里的蜡烛“噼啪”爆了个灯花,光影摇晃。
“王家的人,明天要搜山。”他最终开了口,“县衙派了人,带着猎犬。”
楚昭心脏骤停。
“你今晚去,带她换个地方。”楚老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进她手里。
“这里面是伤药,还有我早年跑商时用的地图。
北边山里有条小路,通到邻县,知道的人不多。”
他顿了顿:“别回镇上了。走得越远越好。”
楚昭攥紧布包,布料粗糙,硌着掌心。
她看着父亲,眼眶发酸:“爹,我……”
“别说废话。”楚老爹摆摆手,转身往回走,灯笼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摇晃的光影。
“天亮前回来。要是回不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他走进屋里,门“吱呀”一声合拢。
楚昭站在院子里,夜风吹过,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握紧布包,翻身上墙,消失在夜色里。
山路比三天前更难走。
夜里雾气重,月光时隐时现,林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楚昭凭着记忆和地图上的标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洞赶。
她不敢点灯,怕暴露行踪。
快到山洞时,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狗吠声。
短促,凶狠,正朝这个方向来。
她浑身一冷,加快脚步冲到山洞前。
洞口藤蔓还在,她扒开一条缝,压低声音喊:“清辞?”
里面没回应。
她心一沉,钻进去。
山洞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那堆干草还留着人躺过的痕迹。
沈清辞不见了。
楚昭举着火折子,在洞里转了一圈。
干草堆旁边,用石头压着张纸片。
是从地图上撕下来的一角,上面画了个箭头,指向洞外,旁边写了个“北”字。
沈清辞自己走了。
她冲出山洞,狗吠声更近了,还夹杂着人声和火把的光亮。
王家的人,已经搜到附近了。
她赶紧朝着沈清辞离开的方向追去。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跑出没多远,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是沈清辞的声音。
楚昭心脏骤停,拔出短刀冲过去。
林间空地上,沈清辞跌倒在地,脚踝的伤让她站不稳。
她面前站着两个黑衣男人,手里举着火把。
其中一人手里还牵着条黑狗,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沈姑娘,可算找到你了。”高个家丁咧着嘴笑,“跟我们回去吧,王少爷还等着呢。”
沈清辞慢慢往后挪,手里握着楚昭给的那把小刀。
矮个家丁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沈清辞的胳膊。
楚昭从树后冲出来,短刀直劈向那人的手腕。
矮个家丁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
黑狗狂吠着扑上来,楚昭一脚踹在狗肚子上,黑狗哀嚎着滚出去。
高个家丁看清是楚昭,愣了一下:“楚小姐?你怎么……”
“滚。”楚昭挡在沈清辞身前,短刀横在胸前,脸上还没褪净的红斑在火把光下显得狰狞,“不然下一刀,砍的就是脖子。”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显然有些忌惮。
楚昭在镇上的“恶名”他们听过,但王家给的赏钱实在诱人。
“楚小姐,这事跟你无关。”高个家丁试图讲理,“沈姑娘是王家未过门的媳妇,我们带她回去,天经地义。”
“未过门,就不是媳妇。”楚昭冷笑,“你们强掳民女,按律该打板子。”
矮个家丁捂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别跟她废话,一起绑了!”
一切皆有缘由
两人同时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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