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先前身后有垂帘听政的太后,他还不至于如此紧张。
现在太后被殷景珩给软禁起来了,他就像个提线木偶般坐在皇位之上,殷景珩则在背后操控着丝线,皇帝所说的每一句话,下达的每一个诏令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小皇帝思绪不宁,以至于木赤王子多次问候,他都毫无回应。
此时,殷景珩如鬼魅般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陛下在想什么呢?王子殿下正给您行礼呢!”
“哦哦~王子请免礼!”
木赤王子随即又奉上从北漠带来的珍品——黑石。
“初见陛下,格里给您带了点见面礼,还请陛下笑纳!”
“王子客气了,来者是客,朕也应该回赠您一些大殷的珍品。”
“陛下不必费心了,格里想要的和将军一样,只需陛下点点头即可,用不着寻些不必要的珍品。”
小皇帝心知肚明,这位木赤王子根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笑面虎,他想要的绝对不是简单的珍品。
“那王子想要朕何以为报啊?”
那木赤格里笑颜看向一旁的殷景珩,这时殷景珩取出一道事先拟好的圣旨打开呈给小皇帝,逼他亲自盖上玉玺。
小皇帝颤颤巍巍地接过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地细读,只见这上边写着的是他的让位于殷景珩的诏书,以及封木赤王子为大殷摄政王的御旨。
他的双眸不知不觉间已湿润了大半,逼他让位的谕旨终于下来了,他虽然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却真正到这一刻时,他含泪不舍地抚摸着身下的皇位。
“怎么了?陛下这是不愿意吗?”
“不不不!朕,哦不!我愿意。”
小皇帝含泪盖上了玉玺印,被人赶下了皇位。
殷景珩坐在皇位上仰天狂笑,木赤王子则拱手贺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格里愿诚心与陛下合盟,共建大殷和北漠友好之交。”
“摄政王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大漠之疆是不是也该臣服于我大殷呢?”
“那是自然的,北漠疆地迟早是陛下您的,我大漠子民也有幸能得大殷的庇护,子民安居乐业才是王朝存续之关键。”
原来在早年间殷景珩进军雪山之前,他就和这位北漠王子私下相识,北漠疆域辽阔、地广人稀,同时又缺乏物质资源,先前边境时有戎狄来犯,皆是为了抢夺资源。
殷景珩作为戍边将军虽多次逼退过戎狄,但他觉得这一举措不仅浪费兵力,同时也破坏了两国的友谊,导致边境战乱,百姓遭殃。
因此他私下与北漠蛮纥国王之子木赤格里结盟,只要北漠愿意助他篡位,并且俯首称臣,那么北漠子民也是大殷的百姓,自然会得到大殷的庇护。
在此次归朝之前,他暗中让木赤王子一众人等乔装成中原人从北境混入大殷,与他里应外合,顺利取得此次政变的成功。
就在殷景珩篡位后的第二天,那第二道圣旨颁布下来,宫廷成千羽林军围攻胤王府,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所
到之处血流成河。
殷景珩皇袍加身,举着皇帝的青龙佩剑,质问跪地求饶的徐管事:“朕再问一遍,殷景龙在哪儿?”
一把年纪的徐管事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从王府里出来的少年将军,昔日他征战沙场,屡建战功,为大殷建国立业的场景历历在目。
如今不过是三年未见,为何昔日那个忠厚善良的大将军会变成今天这个残忍凶狠的篡位者?
他哭喊着“珩将军”,试图唤醒殷景珩内心深处的良知,可他不了解的是,他的珩将军其实素来就如此心狠。
在淳于王妃一杯鸩酒赐死白茹恩的那天,年幼的殷景珩也在场。
白茹恩忍痛唤着他的乳名,喊着:“珩儿,我是你阿娘啊!”
久病床榻的白茹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伸手试图去触碰这个从未抱过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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